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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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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抱

淩晨三點,霍非池喉嚨裏溢出低笑:“樂樂,你本體變形了?”

那會兒折騰的太過,樂不逢恢覆小片蛭,本來細小一條,楞是撐的圓滾滾。

霍非池拿的兩盒,弄破了很多,等同於沒用上。

“閉嘴……睡覺……”樂不逢困得要命。

“睡吧。”霍非池隔著被子輕輕拍打懷中人。

鼻尖只剩下霍非池的氣息,血腥被洗刷的幹幹凈凈,樂不逢整個人也幹幹凈凈的。

等到他睡著,霍非池起身下床,進入浴室,關上門後,半開水龍頭,清澈無雜質的冷水沖刷盥洗臺,打著旋流入出水口。

十幾秒後,烏黑的血連成串滴入水中,顏色被沖的淡一些。

霍非池望著鏡子裏七竅流血的自己,不慌不忙拿毛巾仔仔細細擦去。

這不是第一次。

早在沒有重逢之前,戚澤費了很大勁,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,硬是再挺上這麽久。

但是不能生病,不敢生病。

或許戚澤有一句話說對了。

只要不是肉體凡胎,再毒的東西都奈何不了你。

眾人都在可惜。

可惜他的機械化作血肉。

霍非池不覺得可惜,麻木地活一生,不如愛一個人,去細細品味酸澀甜蜜,體會欲望和情不自禁的愛欲。

現在的他,真正活著。

霍非池洗幹凈毛巾,出去倒了一杯溫水,翻找出戚澤給留的藥。

一次一包配好的,霍非池五臟六腑劇痛,最終拆了兩包,喝下去。

又重新倒一杯溫水,霍非池坐在床邊,摟著軟綿綿沒骨頭的人,低聲哄著他喝水。

察覺他要起身,樂不逢胳膊掛上去,眼睛睜不開,嘴裏含糊咕噥:“不走……霍非池,抱。”

霍非池放下水杯,親親樂不逢嘴唇,愛不釋手摩挲睡迷糊還會撒嬌的小紅毛,上床躺下。

“不走,抱你。”

樂不逢彎彎眼睛,額頭貼在他下巴。

倏地異口同聲說:

“我愛你。”

“我愛你,樂不逢。”

樂不逢摟緊他:“霍非池,我只有你。”

“我會活著,你一哭,我到地下,都沒法安心。”霍非池還有心情開玩笑。

樂不逢閉著眼,照著他心口咬一口。

“睡不著?”霍非池手順著脊背往下探,“再來一次。”

小紅毛不出聲了,頭一歪呼吸均勻。

裝的還挺像。

.

睡醒後已經到第二日中午。

樂不逢和霍非池結伴下樓,發現張檸歌等人眼圈紅紅的坐在客廳裏,看樣子一直在熬著。

瞧他下來,許今安嗓子啞著說:“休息會吧,在這裏等著只是熬時間。”

周湛大手摸摸許今安眼皮下的烏青,眼裏滿是心疼。

“我還好。”許今安握住他手指。

樂不逢和霍非池對視一眼,走了幾步,站在安置厄蘭的房間門口,正要開門。

習寶揉揉紅腫的眼睛,說:“22說,隊長情況有些嚴重,可能會……”

“如果一直痛苦,還不如讓隊長安樂……”張檸歌說不出那個死字,低著頭,不斷摳自己手指。

“沒到那一步,如果厄蘭醒了,知道你倆把他後事都安排好了,估計要和你們絕交吧。”樂不逢輕嘖。

習寶沮喪:“不要逗我們開心了。”

樂不逢靠著門,“你這個小朋友真奇怪,喜歡渣男。”

習寶顧不上難過,立即反駁:“你罵誰?”

“喜歡厄蘭是有點拿不出手。”樂不逢拍拍他肩膀,“沒事,喜歡都喜歡了,總不能撤回吧。”

霍非池偏頭,忍不住彎了彎嘴角。

“我才沒有!”習寶蹭地一下站起身,狠踩地板往樓上跑。

樂不逢把人逗走了,頓感無趣,對霍非池說:“我進去和22聊聊。”

霍非池:“好。”

屋內22坐在床邊研究怎樣才能不傷到厄蘭神經避免他成為殘廢的同時,取下控制他的架子。

問:“你是來趕我走的嗎?”

樂不逢冷著臉,“治好厄蘭再走,這是你欠我的。”

22放下心,緊繃的肩松懈。

“厄蘭情況很嚴重,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被開膛破肚,腹部裏塞了不少連接線,他們沒有準備讓他活。”

“有這些東西,厄蘭不能吃不能喝,取出線,油盡燈枯的身體會在一個小時內失去機能,活活餓死。”

“很痛苦吧。”樂不逢站在床邊,註視厄蘭死灰般的臉色。

“厄蘭是他們心目中的好人,死了可惜。”

“我盡力救,也在想辦法。”嚴謙側過身,“你父母,也很好。”

樂不逢輕笑,看著已經變成嚴謙模樣的22。

“你瘋了,用以前的樣子面對我,還有臉提他們?”

“對不起,我有罪,我和衛澤齊一樣該死。”嚴謙看不得這雙藍紫色的眼瞳。

樂不逢嘴角浮現譏諷的笑:“你已經死了,這就是報應。”

嚴謙:“是,高衡忌憚我,我提前預料他要殺死我,於是把自己的意識記憶編輯為代碼,死也死不了。”

“高衡把我關在雙星塔,我被抹去記憶,這些年一直在管理神川區,就像你見到那樣,和機器人沒兩樣。”

“我不想知道,你也別和我提我父母。”樂不逢呼出的氣發顫,“我現在學會一件事,不去想那些事情,盡量讓自己活的輕松些。”

“只要霍非池在,我能保持為數不多的理智。”

嚴謙眼眶酸痛,卻流不出一滴淚來。

“既然已經從泥淖中爬出來了,就不要再想不開。”

樂不逢:“我說過,霍非池在,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。”

霍非池不在。

都別想好過了。

“你應該知道的,我不是個好人,我也沒有三觀和良心。”樂不逢挺不直背。

從小風雨壓彎了腰,他拼命地活,拼命地活,長成一棵扭曲畸形的樹,惡意和殘忍澆灌他成長。

“解決所有事情後,回海島吧,和霍非池遠離這裏,這次有他陪你,一切都會好的。”嚴謙手指動了動。

樂不逢蒼白修長的指節搭在床邊。

他很早之前牽過樂不逢的手指。

“那天你哭著問我衛澤齊是不是真的死了,我騙你說是的。”嚴謙僵硬地彎了下嘴角。

“你牽著我的小手指,說謝謝。”

樂不逢不想聽,打斷他:“犯了錯再來補償,還不如一開始不犯錯。”

他只是碎掉的瓷器,滿身裂痕。

霍非池捧起他,然後一片片拼湊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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